楞严咒16句顺口溜,走遍中国(湖南·四月天):绿野仙踪-遇见佛,遇见僧

极简大道 极简大道 2023-05-12 超级记忆术 阅读: 786
摘要: 去年8月,经易水寒相邀,来到洪江古刹——大兴禅寺禅修。

去年8月,经易水寒相邀,来到洪江古刹——大兴禅寺禅修。

千年古刹,坐落在嵩云山的臂弯里。山上林深竹密,云阔天低。近些年,洪江政府又为古商城的旅游开发,在附近的山坡上栽种了大片的樱花林,大兴禅寺的后山上,还有一片刚种不久的梅园,今年已经花开。可喜的是,这些开发,基本没有破坏到寺庙周围的原貌。

我其实不是第一次来大兴禅寺。大概二十多年前,那时刚参加工作,随堂嫂来寺庙做过一次早课。印象已经模糊,只记得当年寺庙狭小,裹在森林里,几个老尼,苍白清瘦。早餐的饭菜里不见一点油星,有一种特别的“不是滋味”,端着碗默默地难以下咽。如今,从大路进入寺庙,环山沟建了一条长廊,寺门前也有了一小块水泥地,城里晨练的老人常跑步上来,在此散步、打太极。山寺脚下,沟壑深深,古木繁茂,细流叮咚。

从大雄宝殿门前,有一侧门出去,沿山洼菜地边的小路,缓步上行数十米,入柴门,便是一栋两层小木楼,用竹篱笆围住。据说是寺里早先买下的一栋民居,经过了老僧的打理。上下前后各有八个房间,中间各有一个大间,楼上禅堂,楼下茶室。廊间灯笼高挂,木门轻掩;楼前草坪,铺满碎石,有些诗境;路边几棵古树蔽天,上下殿宇黄檐斜出,颇蕴禅意。

一来,我们便都爱上了这木屋。在这里禅修十天,每到晚上,夏蝉厉厉嘶鸣:唧唧唧唧,嘶嘶嘶嘶,唧芽嘶,唧芽嘶,唧唧唧唧芽嘶,嘶嘶嘶嘶……它们不断重复着这一并不单调的旋律。整个林子里,蝉鸣,蛙叫,草虫啁啾,形成一张大网,将禅楼轻轻地拢住。夜深时分,你的呼吸分明地合着群蝉鼓腮的频率,一翕一合,一鼓一收,微微振动着。自此,我们有空就喜欢往这里跑,二楼坐禅,茶室闲谈,闻师父说法,或躺在大树之间的懒床上,闭目朝天。

曾经,也跑过一些地方,进过不少寺庙,但并没有真正地接触佛法,也没怎么近距离接触过师父们。甚至,在南岳,因为还不懂佛法,对“抽签三百,解签三百”的师父们产生过偏见。在这里,却认识了几位师父,也真正开始了生命的觉醒。

有志不在年高——法僧

喜欢往这里跑的原因,除了这里清幽、安适,美丽,更有我们的小师父——禅荷法师在,一位众师兄都喜欢且爱怜的年轻师父。

禅荷师是90后,剃度其实不过三四年。苍白,清瘦,帅气,眉目澈亮。爱笑,爱说话,有时,更像一个孩子。起初,也是因为他年纪小,尤其是我,不够恭敬,比较随意,好在他并不计较。他爱给人起外号,叫易水寒“易老”,叫我“校长”,叫龙妙英“妙庄主”,特别可爱。有时也有脾气,那次禅修时,有位师兄的小女儿老在禅堂捣蛋,师父狮子吼似地大声呵斥,发起脾气来还真吓人!

也曾经小心翼翼地问过他出家缘起,他倒也不回避。说老家在甘肃平凉,读完初中,就不想再继续念书,常常去周边一些寺庙里玩,找老尼姑聊天。经常爬到崆峒山去,看那把悬挂千年的古剑。内心里总有一股冲动:我要出家!于是,瞒着家长,跑过一些寺庙,但都没落心上。直至找到六祖寺,一见到大愿和尚,一闻听他说法,他心里便告诉自己:“就是这里!”也许年轻吧,或许前世的阿赖耶识因,他记忆力惊人,临时抱佛脚,几天之内,背下了几部经文,顺利通过了考试。

到现在,家里人仍然不知道他在何方,只有家乡的一些老尼们知晓。认识了这么久,逐渐地才发现,小小年纪,闻思了得!显宗,密宗,金刚菩提,南传藏传,都了熟于心。说起佛经,如数家珍,这太让我们惊叹了!他对佛法的理解,不是一般人的见地,而是得到了大和尚的真传,唯识中观,佛经科学,都理解准确,并且经世致用,出世入世,贴近生活接地气。可以这么说,大和尚说了什么,他就懂了什么。除了博闻强识,大概只有“前世的慧根”可以解释得了。

大和尚就是六祖寺的方丈释大愿,非常博学,80年代的老牌本科生,学的财经专业。显密皆通,中医颇精。一生弘扬佛法,不避尘世,通俗易懂,幽默风趣。研究禅修与各个行业的关系,写了很多本书,意在让全民都能放下贪嗔痴慢,轻松快乐地工作,幸福地生活,这就是他的“普度众生”吧。禅荷师明显懂得了大和尚的传法精髓,出任大兴禅寺的知客师。之前,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他聊起佛法来,竟如此智慧、圆通,精辟,无一废字,无一碎言,引经据典,生活、公案,信手拈来,句句击中你疏学的要害。

那天,师父来怀化了,准备去武汉灵泉寺,晚上的火车。大概是大和尚也去了武汉,要考他们说法。师父坐在办公桌对面做着佛法讲授笔记,我与仇玲在聊仓央嘉措的诗。我一边敛笑,一边念诵:“那一日,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仇玲哈哈大笑,“还有,还有那一句:住在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的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她一边重复着“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一边馋着一盘美食似地晃头赞叹:“太美了!太美了!”我们肆无忌惮地大笑。师父抬起头来,绽开笑脸,拿笔指着我们嗔骂:“你们呀,你们这样理解仓央嘉措的诗,叫诗人在天上情何以堪?诗人句句言佛,你们这些俗人却句句谈情,悲哀呀,悲哀呀!”他摇摇头,又埋头做笔记。我们简直笑喷了:“本来就有情啊,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没情干嘛纠结呀?”然而,笑过之后,我却心惊了:“一个初中毕业生,入佛门也没几年,佛法了得也就罢了,诗也懂?”

后来,有空的时候,我再去回味仓央嘉措的诗,“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我问佛,为什么总在我悲伤的时候下雪?佛曰,冬天就要过去,留下点记忆。我问佛,为什么下雪总在我不经意的夜晚?佛曰,在不经意的时候,有人总是错过真正的美丽。”以前,总说“仓央嘉措的‘情诗’”,而疏忽其中的佛理。确切地说,知道诗中所言佛理,却总是被人疏忽。此时,仔细读读,确实,句句言情,又何尝不是句句说法?住在他心中的那个“情人”,谁敢说就不是日夜仰望的那位佛陀?师父一席话,惊醒梦中人似的,不禁令人汗涔涔了。

跟着师父弘法的师兄们,聚拢的越来越多。自此,我的心,也更加坚定。在他的指导下,我读完了一些佛经,最近又啃下了《西藏生死书》,《当生命陷落于围城》,《证悟心灵的钥匙》,《量理宝藏论》……

十年不下山——茶僧

在山上,还认识了一位采茶僧——本洁师父。那是一位茶痴。二十七八、三十岁的样子,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经历过什么,但一定受过大创。来到嵩云山时,便发下大愿:十年不下山。也不知什么因缘,爱上了制茶。除了早晚功课,全部的日子都融进了茶里。嵩云山盛产云雾茶,茶质好。大概五六十年代,洪江有家出名的茶厂,嵩云山上种下过好大一片茶林。后来改革开放,茶厂废了,几十年的老树,没人管理,成了野茶,散落在灌木茅草丛中,无人问津,长得也不大。

每天四更,他便起床做早课。嵩云山出家僧并不多,四、五位师父而已。当家师常不在家,做早课的唱诵,基本上就落在了本洁师和禅哲师身上。从《心经》到《大悲咒》,到《楞严咒》,一共五、六部经文,一路唱下去,直到天亮。有时节拍急促,两人配合默契,只听见木鱼咚咚,唱诵悠悠。禅哲师安徽人,个子高大,音域宽广;本洁师声音柔美,如一泓溪水清澈透明。两人配合起来,非常动听。直到七点,天已亮。

早斋完毕,本洁师便一顶斗笠,一个背篓,一袭僧衣,一辆摩托,绝尘而去。衣袂飘飘,惊落一林初露,惊散一山烟岚。登上嵩云山的峰峰壑壑,千回百转,寻寻觅觅。竹杖芒鞋,踏遍了嵩云山的角角落落,采摘清明的雨露,放进谷雨的碧尖,一篓篓背回寺里。

本洁师好静。平时不喜与人交往,独自风里来雨里去,已经四年。越是这种独行,越招人注目。很多朋友慕名前来拜访,有人还嚷嚷要跟他上山采茶,他倒从来不拒绝,只是没人真去过。四年来,他独居大兴禅寺最高处的禅楼里。禅楼二楼有个大厅,人多的时候,在大厅禅修,人少就在木屋。没人的时候,大厅里到处摆的都是本洁师的巨大的竹筛子,一团筛一团筛的茶叶。二楼楼梯间有个单间,被他布置得温馨雅致。茶盘杯碗,花钵绿藤,满室的茶韵飘香。如果屋外红墙,如果不是墙上僧衣,你会以为自己进了某个文青的房间。

沿墙脚摆放着几个大茶桶,其实,没多少成茶。制茶的工艺都是网上搜的。最初,有时烘焙温度过高,茶会有些苦涩;有时茶叶堆得太厚,喝起来有些酸味。但一年比一年好起来。去年来禅修的时候喝过,我不会品茶,但能喝得出些许的粗涩,比不上茶楼高端茶的醇厚、绵香或韵味悠长,只是一味的简朴、本真,没有农药的野生农家茶的味道而已。今年再泡,就已经上了一个台阶。虽然感觉不太经泡,到第三泡时,就很淡了。但初泡的茶味深了,口感醇了。很多师兄来了也会去拜访他,非常善良好客。聊起天来,他语速有些急促,甚至脸上露出一些羞涩的红润。当问及十年愿满会去往何处时,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都是过客。呵呵,幻境人生,随处安身。”

年年制茶,却无陈茶。除了寺院各处都喝他的茶,香客朋友,来人便送。名气越来越大,送的也越来越多。我们这次回来时,又是每人两包。我甚觉惶恐。也许,就如蜜蜂采蜜一般,日月辛勤,早晚忙碌,一口一口地从满山的花朵上采来,却没有一滴是为自己。师父享受的大概就是这个过程:采摘来天地精华,揉成一把把心魂,烘焙煎煮,蒸发掉“我执”本性。日积月累,就剩下一缕纯净的茶香飘荡杯间,用三季厚积的芽尖,深埋住了陈年的老伤。

见诗如见花开——诗僧

未曾谋过面,只是从一位美女师兄的朋友圈里看到过几段诗,便欣然欢喜。师兄本来美丽,极其雅致的一个女人,也颇有灵气。她一直夸赞着这位道臣师父——靖州观音寺的一位当家师。那天与师兄相聚的时候,又聊起他的诗,只见师兄不断地欢喜赞叹:“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人!”

听其音,应该长得也是极帅极美的。于是,便从她的手机里,打开了道臣师的微信。“功能介绍”里用了十六个字:“在世如莲,静心素雅,不污不垢,淡看浮华。”照片上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正面看,有些似张学良的五官;侧脸看,又有些像赵文卓的轮廓。帅吧?在我眼里,不是我认为的很帅,但清秀,稚气,眸子灵动闪亮,笑起来有股甜意。不像一般的僧人那样满脸深沉宁静,却也没有半丝儿浮躁,是那种清纯脱俗的清亮。

看得出来,他喜欢拍照。听说他有一部单反,不管拍人,还是拍景,照片拍得特别唯美。抓镜头,选画面,色彩,角度,意境,都美得令人惊叹。挂到网上,你完全分不清与那些获大奖的摄影作品,谁优谁劣。无论风景,还是人物,都深深地静美着。

他自己有很多造型,或者青衫飘飘,黑白的背影;或者恬静地凭栏远眺,一幅诗的写意;或者禅坐,或者步行,都那么的清宁,那么的清宁!比水墨还静,比晨露还清。背景跟人物跟色彩搭配得如画如诗。

本来就写得一手好诗。第一次在朋友圈里见他的句子,“命运,还是巧合?路过那片草地,刚好有花落下。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走过那座石桥,便遇见那个穿青衫的他。”“菩提千年,我终是不悟,你始终是我红尘中最美的缘。”当时,就觉得,像极了仓央嘉措——其字其情。

在师兄的微信里,读到了更多:“一次次地忏悔自己,让五体投地,任汗水淋漓。将心的违建强拆。那些如烟的前尘往事,在合掌前涌起,在扑向大地的刹那散去……”“一段故事将尽,当雪花肆意横行,心,是否完整;念,是否凋零?”

不敢妄加揣测,记着禅荷师父的话,不能用世俗的心去理解仓央嘉措的诗,那自然也不能胡乱揣测道臣师的情。然而,仍然能感觉,那不死的一缕恋魂。与本洁师比较,一个经历过暴风骤雨,天塌地陷的一段,如今强行忘却,疤已结痂。一个是抽丝剥茧,悠悠绵长,至今还有余味。但他们都已历尽轮回,寻到了那场回家的路。

所谓人生,就是生下来,走回去。从生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在了死亡的路上。这一路的幻境,便是人生。不论长短,不论庸奇,都是一生。感谢那些痛苦,磨难,和那些创造痛苦、磨难的人,或者也感谢上辈子的福田广种,他们此生,都过上了不一样的人生,都过上了智慧幸福的人生,他们已经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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