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法训练有效吗,《双脑人》植入(一)
世界科幻小说精品丛书
双脑人
[美]迈克尔.克赖顿 著
孙宗鲁 阿榛译
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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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入 1971年3月10日(星期三)
一
清晨6点,珍妮特.罗丝已出现在三手术区。她穿着一身绿衣,正在喝咖啡,吃炸面饼圈。早晨这个时刻,大夫休息室总是十分热闹。尽管手术安排在6点钟开始,但多数手术到6时15分甚至6时20分还不会动手。外科大夫们随处坐着,有的看报,有的在讨论股票市场和高尔夫球戏。时时会有一位外科大夫起身到俯视长廊去,看看下面的手术室里已准备到了哪一步。
她是休息室里唯一的女性。她的存在微妙地改变了这里的男性气氛。为什么该由她来充当这唯一的女性,为什么这些男人变得安静起来,而且彬彬有礼,不太喧闹,这一切都使她别扭。其实,尽管他们吵嚷,她也不会见怪的。别人使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速之客,这才难受哩。不过,她一辈子都是个不速之客,刚刚出生便是这样。她父亲是外科大夫,知道新生的婴儿是女儿而不是儿子时,竟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失望和恼火。如果是个儿子,他的计划就实现了。他可以带儿子在星期六早晨去医院去手术室。是个儿子,什么都好办。但女儿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不适合外科生涯。所以,她一出生就是个不速之客…
她把休息室里的外科大夫看了一遍。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干脆去打电话,拨到七楼。
“我是罗丝大夫。本森先生是否做好了去手术室的准备?”
“我们刚把他送走。”
“什么时候送走的?”
“大概有5分钟。”
她挂断电话,回去接着喝咖啡。埃利斯这时刚到,隔着老远就摇手跟她打招呼。“他们正在鼓捣那计算机,要耽搁5分钟,”他说,“不过也快结束了。病人是否已经做好了来手术室的准备?”
“5分钟前就送手术室了。”
“见到莫里斯没有?”
“还没有见到。”
“他最好把屁股放在这儿。”埃利斯说。
这句粗话反倒使罗丝感到自在。
莫里斯正同一位护士和一个警察护送着躺在担架车上的本森乘电梯下楼。莫里斯对警察说:“到了二楼,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一出门就是消毒区了。”
“那我去哪儿?”警察被吓住了。从今天一早开始,他就唯唯诺诺,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手术前的各项常规把他变成了一个局外人,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你可以到三楼去,站在俯视长廊上观看。先跟当班护士说一声,说是我让你去的。”
警察点头答应,电梯降到了二楼。门一开,就见一条过道。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绿色洗手衣的人。一块很大的标志牌上用红字写着:消毒区,未经批准,不得入内。
莫里斯和那位护士推着担架车走出电梯。那警察留在电梯里,按了三的键钮,一副神经过敏的样子。
莫里斯推着本森沿着走廊朝前走去。一会儿,本森说:“我还清醒着哩。”
“你当然清醒着。”
“但我不愿清醒。”
莫里斯很有耐心地点着头。本森在半小时前已做过术前注射。这些药很快会起作用,使他昏昏欲睡。“你嘴里有什么感觉?”
“很干。”
这是阿托品开始起作用了。“你会平安无事的。”
莫里斯做过的手术数以百计了,但他自己没被开过刀。这几年来,他有时也想到,如果颠倒过来,自己成为手术病人时又会怎样。尽管他不会承认,但他隐约地感到这想法是很可怕的。
“你会平安无事的。”他又对本森说了一遍,还碰了碰他的肩膀。
本森只是瞅着他,就这样被推往9号手术间去了。
9号手术间是全院最大的,长宽各约30英尺,装满了电子仪器。如果整套手术人马(共12人)都在场,还会显得拥挤。但现在只有两个洗手护士在屋里,正围着一把手术椅在摆无菌桌。
9号手术间里没有手术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垫子很软的手术椅,很像牙科的治疗椅。洗手间与手术间之间有一道带小窗的门。罗丝正在洗手间透过窗玻璃朝手术间里的年轻护士张望。她身旁的埃利斯刚把双手和前臂刷洗完毕,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莫里斯迟迟不来。埃利斯在手术前常常出言不逊,而且非常神经质。他以为旁人不会注意这一点。但罗丝曾有好几次同他一起洗手参加动物试验,见过他在手术开始前后那种恒定的变化——手术前神经紧张,骂骂咧咧,手术一开始就完全平静下来,对人对事也就都很温和了。
埃利斯用双肘把水龙头关上,用背部顶开那道门,小心地不让任何东西接触他刷洗干净的手,走进了手术间。护士递给他一条消毒巾。他拭干双手后,朝门后的罗丝看了看,又抬头张望高处的俯视长廊。罗丝知道这时肯定有一大群人围在长廊里观看手术的进行。
莫里斯刚刚来到,开始刷手。罗丝说:“埃利斯不知你到哪里去了。”
“护送病人呗。”他说。
一位巡回护士来到洗手室。“罗丝大夫,有人从放射实验室给埃利斯大夫送来一个装置。他现在要用吗?”
“里面装好了没有?装好了就要。”她说。
“我问一问。”护士说。她刚走不一会儿就探头进来说:“他说已装好了,一切就绪,但你这里的仪器一定要屏蔽,否则要出问题的。”
罗丝知道手术间里的仪器早在一星期前就屏蔽好了。其实,这个钚交换器出不了多少射线,连X线片都不会出现雾翳,但更精密的仪器可能受到影响。对人当然无害。
“我们已经屏蔽好了,”罗丝说,“叫他送进手术间来吧。”
罗丝转身问在她身旁刷洗手臂的莫里斯:“本森怎么样?”
“他神经紧张。”
“他本该如此。”她说。莫里斯的双眼在手上纱布口罩的上方瞅着她,露出疑问的目光。她摇臂甩去沾着的水珠,用背部顶进手术间,第一眼看到的是放射实验室那个人推着推车,托盘里放着的正是那充电的装置,盛在小铅盒内,四周都有镂字“射线危险”,还有表明射线的橘红色三叶标志。这是小题大做,因为那充电装置其实安全无害。
埃利斯站在手术间另一头,正由护士协助着穿手术衣。他把双手伸进橡皮手套,屈曲着手指,—面问那放射实验室的人:“它消过毒了吗?”
“你说什么,先生?”
“那个装置消过毒没有?”
“我不知道,先生。”
“那就把它交给护士,由她来高压消毒。它非消毒不可。”
罗丝大夫拭干双手,感到手术间中的寒意,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埃利斯同大多数外科大夫一样宁可那手术间凉一些,但对病人来说,未免有些寒冷。然而埃利斯常说:“如果我高兴,病人也会高兴。”
埃利斯走到看片灯前,巡回护士把病人的X线片插上。埃利斯仔细地观看着,其实他早已看过十几次了。这些都是完全正常的颅骨片。由于脑室已注进气体,所以呈现为暗黑色。
参加手术的人员一个个来到手术间。一共有两个洗手护士、两个巡回护士、一个护理员、埃利斯、包括莫里斯在内的两个手术助手、两个电气技术员和一个计算机程序员。麻醉师同本森还在外屋。
一个电气技术员盯着仪表说:“随时都可以开始,大夫。”
“我们还要等一下病人。”埃利斯干巴巴地说。其余几个人则传来一些窃笑声。
罗丝扭头观看屋里的七个电视屏幕。它们大小不同,分放在不同的地方,视其重要性而异。那最小的屏幕实际上是手术录像的监视器,但目前显示着那把手术椅。
靠近手术者的屏幕是显示脑电图图像的。由于脑电图没有启动,所以屏幕只显示着16条直直的白线。有一个比较大的屏幕是显示基本的手术参数的,包括心电图、动脉血压、呼吸、血输出量、中心静脉压和直肠温度。同脑电图屏幕一样,它现在也只显示出直线。
还有两个屏幕目前完全空自,但不久就要品手术时的X线增强影像。
最后两个彩色屏幕上有一个三维的大脑图像在旋动着。它的下方是计算机生成的随机坐标。同每次一样,罗丝又一次感到计算机是手术间里的智慧生物。这种印象总是随着手术的进行而不断加深。
埃利斯看完X线片以后,看了看钟6时19分。本森仍在外屋由麻醉师照管着。埃利斯在手术间里走了一圈,同每个人都简短地说了几句。他的态度异常友好,使罗丝十分纳闷。她抬头望那俯视长廊,看到医院院长、外科主任、内科主任和科研主任全都透过玻璃窗朝下望着。于是她恍然大悟。
把本森推进手术间的时间是6时21分。他已用了许多术前用药,如今全身松弛,肢体疲软,眼皮发沉。他的头部被一块绿色消毒巾包裹着。
埃利斯指导人们把本森从担架上搬到手术椅上。给他臂上腿上勒皮带时,本森似乎醒了过来,两眼大睁。
“这只是防止你摔下来,”埃利斯说,“我们不想让你伤着自己。”
“呃。”本森轻声说着,又闭上眼睛。
埃利斯朝护士们点了点头。她们便取下本森头上的消毒巾。光光的脑袋显得很小(这是罗丝每次都有的感觉)、很白。头皮光溜溜的,只是在左侧顶部有一小处剃刀刮伤。埃利斯用蓝笔画的X形标记还留在头颅右侧,十分显眼。
本森靠在椅背上,不再睁眼。一个技术员动手在本森身上连结监视器的导线。电解质胶冻一涂,一根导线就连结上去了。不一会儿,本森身上就连上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导线。
埃利斯望着监视器。脑电图已经显示出16条锯齿状的曲线;心搏也有了记录;呼吸在缓慢起伏;体温稳定。两位技术员开始把手术前的各项参数敲进计算机。正常的实验值早已事先输入。手术期间,计算机将监视所有的生命器官,每五秒钟一次,一旦出现问题就立即发出信号。
“来点音乐吧。”埃利斯说。一位护士把盒式录音带塞进墙角的录音机,一首巴赫协奏曲柔和地响了起来。埃利斯每次做手术,都要听巴赫的音乐。他说,如果作曲家的才华不能传递给他,他希望这位音乐大师乐曲中的精确性对他有所感染。
在大家的忙碌之下,已接近手术开始的时刻。数码式挂钟显示着6:29:14,上午。它旁边的数码式计时钟还没有启动,仍显示着0:00:00。
洗手护士帮罗丝穿上消毒衣,戴上手套。她每次戴手套都不顺当。她不常刷手,所以每次伸手去戴手套时,总是在中途发生障碍,两个指头塞个指套而有一个指套空着。那洗手护士全身只霞两只眼睛,难以看出她对这事的反应。幸亏埃利斯和另外两位外科大夫在照应病人,罗丝为他们没看看到她的窘相而高兴。
她一面退到墙根那里,一面留神脚下不要踩上那一根根像蛇一样蜿蜒的黑色电源电缆。起始阶段,罗丝不参与手术,所以有时间闪到一边把手套戴好。
其实她参加手术并没有多大意义。但麦克弗森定下规矩:非手术科室成员必须有一个人在手术日刷手参与,以便使研究所更具内聚力。
她看了看埃利斯。他正同两位助手给本森铺消毒巾。她又看了看闭路监视器中铺消毒巾的影像。整个手术过程都将录像,供以后查考。
“我看现在可以开始了。”埃利斯温和地说,“进针吧。”
在手术椅背后工作的麻醉师把穿刺针扎进本森第二和第三腰椎间隙。本森微微动了动,弄出些许声音。麻醉师说:“我要穿过硬膜了,你要多少毫升?”
计算机上闪出“手术开始”的字样。它自动地启动了计时钟。
“从30毫升开始吧。”埃利斯说,“请给X线。”
X线机立即转到患者头部的前方和侧方。咔嚓一声,上了X线片。埃利斯睬下脚踏开关,电视屏幕突然闪出颅骨的黑白影像。在空气逐渐充盈脑室时,他反复地看那正侧位两个影像。
程序员坐在计算机前,双手在键盘上跃动。他面前的屏幕上出现“气脑造影开始”的字样。
“好了,给他戴帽吧。”埃利斯说。一个模样像盒子的管式立体顺序框架放到了病人头上。钻孔位置由此确定下来并核对无误。埃利斯感到满意后便在头皮上注入局部麻醉剂,然后切开皮肤,并把皮瓣翻转,露出白色的头骨。
“请给我那把钻。”
他用2毫米钻在颅骨右侧先钻两个孔。他把立体顺序框架(那顶“帽子”)放到头部上方,然后一点点地捻它下降。
罗丝望了望计算机显示。屏幕上闪出心率和血压的数值,便隐没了。一切正常。接下去,无论是计算机还是外科大夫都要着手更为复杂的操作了。
“我们再核对一下位置。”埃利斯一边说,一边离开病人,皱着眉头挑剔地望着本森的光头和他头顶上方的金属框架。放射科技术员走上前来摄片。
早先还没有这些设备。罗丝记得他们只能在X线片上确定位置,所以进行得很慢。他们使用罗盘、量角器和直尺在X线片上划线,反复测量和核对。如今把资料直接送进计算机去分析,自然更加迅速,更加准确。
大家都转身去看那计算机屏幕。X线影像出现了一会儿,就被线条图所代替。立体顺序仪器所测的位置已经过计算,实际位置随之结合进去。最后出现了“放置正确”的字样。
埃利斯点点头。“感谢你的会诊。”他毫无幽默感地说着,便走到盛电极的托盘旁。
他们现在使用的是聚四氟乙烯包裹的不锈钢电极。早先,在外科大夫靠着自己的视觉来安放电极的时代,他们用过金、铂合金甚至多股钢丝。
靠视觉来安放电极的步骤,是血肉模糊的手术。先要去除一大片颅骨,暴露出大脑来。外科大夫要依靠大脑表面的特征来寻觅标志,然后把电极放进脑实质。如果要放进去很深,还得用刀切开大脑,直达脑室,然后再安放电极。手术需时很长,术后并发症很重,效果从不理想。
如今,计算机使以上情况彻底改观了。计算机可为你在三维空间中精确地定点,再也用不着暴露大脑了。现在只需在颅骨上钻几个孔,然后在X线和计算机的监视下把电极插到正确的部位。
埃利斯拣起第一套电极。从罗丝所站的位置有去,像是细细的单根电线。实际上,它是20根电线聚成一束的。每根电线都包裹着聚四氟乙烯,只有尽头处几毫米是裸线。电线的长度不—,所以用放大镜一看,那电极的顶端竟像一个微型阶梯。
埃利斯用一个很大的放大镜检查那电极。他要人加大光线,然后转动着电极,细看所有的接头。他又叫洗手护士把它插进测试器,看那些接触点灵不灵。其实这一步事先已做过几十次了,但埃利斯在植入电极以前总要再检查一次。而且他每次都准备了四套电极,尽管他只需要两套。埃利斯非常谨慎小心。
他终于满意了。“怎么样,准备好了吗?”他问参加手术的人。他们都点头。他一边朝病人走去,一边说:“先穿过硬脑膜。”
硬脑膜是覆盖大脑并包裹脑脊液的一层膜。他们虽然钻透了颅骨,但还保存着硬脑膜完好无损。埃利斯的助手用根探针穿刺硬脑膜。
“见水了。”他说。一股澄清的液体从钻孔中流淌下来。护士用纱布把它拭去。
罗丝总是觉得人体对大脑的保护十分奇妙。其他的生命器官当然也得到良好的保护,比如肺脏和心脏在肋骨架内;肝脏和脾脏在肋缘深处;肾脏被脂肪所包裹,被厚厚的腰背肌所覆盖,保护得真好。但都比不上中枢神经系统。它完全被厚厚的颅骨包住,连这还不够,颅背以内还有包裹脑脊液的膜,而脑脊液有一定的压力,便大脑坐落在液体中心,从而受到完善的保护。
麦克弗森曾拿充满羊水的子宫里的胎儿来作比较。他说:“胎儿可以娩出子宫,但大脑永远不会走出它自己特有的宫殿。”
“我们现在安放电极。埃利斯说。
罗丝挪步向前,挤进手术队伍。她看见埃利斯把电极的顶端放进钻孔,然后轻轻地顶进脑实质。技术员按动计算机键钮。屏幕上显出“进入点已完位”字样。
患者一点不动,一声未吭。大脑是不会感到疼痛的。这是物种进化的奇特现象之一:能感受全身痛觉的器官,其自身居然毫无知觉。
罗丝又去看X线影像的屏幕。在黑白对比刺目的颅骨影像中,她看到那劲健的电极缓慢而稳定地进入大脑。她先看正位,后看侧位,最后看那计算机生成的影像。
计算机将X线影像转为另一幅画面。有一个大脑的简单图像,颞叶的靶区成为红色,一个闪烁的蓝色轨迹表示那电极自进入点到靶区必须行进的路线。迄今为止,埃利斯一直完美无瑕地沿着那条轨迹行进着。
“真漂亮。”罗丝说。
电极每深入一步,计算机都闪出三个坐标来。一个接一个,相当迅速。
“孰能生巧呗。”埃利斯酸溜溜地说。他现在正使用那连结在立体顺序帽上的微调器。这使他手指的动作转换成电极的细微动作,他手指动一厘米,那电极只动一毫米。慢慢地,那电极一步步深人大脑。
罗丝略一抬眼,就看到闭路电视监视器上埃利新的操作。看电视屏幕,要比转身去看实际操作方便得多。但她还是转过身子,因为她听见本森非常清楚地说了声“呃。”
埃利斯立即停下。“怎么啦?”
“这是病人。”麻醉师朝着本森做个手势。
埃利斯俯身去看本森的脸。“你没事吧,本森先生?”他大声说。
“嗯,很好。”本森话声含混,表明他仍处于麻醉状态之中。
“痛吗?”
“不痛。”
“那好,现在你只需要放松。”埃利斯回头去工作。
罗丝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差不多这一切都使她紧张,尽管她知道没有任何理由惊慌。本森不会觉得痛。而且她深知他所用的药只是使他陷入半睡状态而不是丧失知觉。没有理由使他丧失知觉,没有理由去冒全身麻醉的风险。
她回头又去看计算机屏幕。现在显示的是大脑的底面。埃利斯有半毫米的误差。
“50轨迹误差。”计算机发出警告。罗丝说:“你略偏了一些。”
电极不再前进。埃利斯抬头看屏幕。“β(贝塔)平面上太高了吗?”
“γ(伽马)平面上过宽了。”
“好吧。”
过了一会儿,电极继续行进。“40轨迹误差。”计算机闪示着。大脑图像缓慢地旋转,变成前斜位。“20轨迹误差。”计算机报告说。
“你纠正得不错。”罗丝说。
埃利斯哼着录音机里传来的巴赫名曲,还一边点了点头。
“0轨迹误差。”不一会儿,屏幕上闪现“接近靶区”字样。罗丝转达了信息。
过了几秒钟,出现了新的字样:“中靶”。
“你成功了。”罗丝说。
埃利斯后退一步,双手在胸前交叉。“用坐标检查。”他说。计时钟表明手术进行了27分钟。
程序员迅速地击着键盘。计算机模拟着电放的安放过程。模拟结束了。果然与实际安放的结果一样:“中靶”。
“现在进行对比,”埃利斯说。计算机模拟的图像与实际拍摄的X线影像叠在一起,完全一致。计算机报告说:“比较结果在预定的范围之内。”
“行了。”埃利斯说。他捻动那夹紧电极的塑料小螺帽,然后加用牙科水泥使其固定,又理了理电极上连结的20根纤细的导线,并把它们推到一边去。
“可以做另一侧了。”他说。
第二套电极安放结束后,埃利斯用刀在头皮上做了一个弧形切口。为避免损伤重要的神经和浅动脉,切口从电极进入点开始,沿着耳后,直至颈根。此时切口朝右肩的方向偏倚。埃利斯用钝剥离的方法在右侧胸胁(靠近腋窝)做了一个皮下的小袋。
“电源装备在吗?”他问道。
钚电池传递到他手上。它比一包香烟还小,含有37克氧化钚一239的放射性同位素。它所发出的射线产生热能,然后由热离子装置直接转换为电能。一个固体状态DC/DC电路将其输出转变为所需的电压。
埃利斯把电池塞进测试器,以便在植入前最后一分钟检查一下它的电力。当他把电池拿在手中时,他说:“太凉了。我真不习惯。”罗丝明白:那电池有多层绝热材料,以保持它表面变凉,而内部的热度竟达500华氏度,足以做烤肉。
他还检查它是否漏线。仪表的读数都在正常范围的下限。当然,漏线总是难免的,但漏线量比一台彩电所产生的还要小。
最后,他需要身份识别牌。本森只要在体内存着核电池,就必须带这种牌子。它提醒别人:此人身上有核能起搏器,必要时可用此电话号码与有关部门联系。罗丝知道这个电话是一天24小时放送的录音信息,详细地提供有关充电器的技术资料,并警告说:枪伤、烧伤、交通事故及其他创伤可能释出一种强大的α(阿尔法)粒子发射物——钚。它还给予医生、验尸官和殡仪业者特殊的指示,警告他们千万不要将尸体火化,除非事先取出那电池。
埃利斯把电池放进他在患者胸壁上做好的皮下小袋。他缝合了几层组织,把它固定在此处,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那邮票大小的计算机上来。
罗丝抬头望见俯视长廊中的“双胞奇才”,戈哈德和理查兹。他俩凝视着手术,目不转睛。埃利斯用放大镜检查了一遍,然后交给一位早已刷手上台的技术员。后者将这微型计算机同医院的计算机主机连结起来。
罗丝认为,在本森所用的整套电子系统中,最突出的部分是计算机。自从她到研究所以来,在三年中那计算机从公事包大小不断地缩小到如今的微型,都是她亲眼目睹的。体积虽小,却包含了原先那样榔槺的计算机的全部功能。
有了这样的微型计算机和电池,皮下植入才有了可能。患者从此可以自由行动,甚至洗淋浴,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往日,那电池只好别在患者的腰带上,散乱的电线挂满全身。
罗丝注视那计算机屏幕,上面显示的字样是:“为电子核查而中断手术操作监视器运行。”另外一个荧屏显示着放大了的线路图。计算机检查了每个通路和组件。每项检查只需百万分之四秒;整个检查过程只耗时2秒钟。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电子核查阴性”。不一会儿,大脑图像又出现了。计算机又去监视手术操作了。
“好了,”埃利斯说,“我们开始连结吧。”他吃力地把电极上的40条细线连到微型计算机上。然后他把导线塞进颈部的创口,把微型计算机放入皮下。这时,他叫护士递给他缝针和缝线。此刻,计时器的读数是1小时12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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