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应该这样学，我们怎样教语文

我们怎样教语文

近日重读了一本旧书叫《47楼万岁》。这本书的作者孔庆东不知你是否熟悉？这位孔圣人的后代是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主要从事现当代小说戏剧眼就和通俗文学研究，兼及思想文化批评。在我等看来绝对是一位大学问家！这本书封面赫然印着“2050年依然在阅读的经典”。到底是不是经典，我就不妄加评论了，其中一篇写给中学生的《怎样学习语文》令我玩味再三，感慨多多，忍不住也东施效颦要写一篇《我们怎样教语文》。

怎样教语文？蠢笨如我教了三十年，学了三十年，想了三十年，似乎也没弄明白。现在要提笔讨论这个问题了，感觉就像黄鼠狼叼刺猬——无从下口。但又一想教和学是一对矛盾统一体，既然孔教授讲明了怎样学习语文，作为老师就应该从中看出怎样教语文。于是我就依照孔文中的条目来个一二三了。

孔教授说他从小学到大学各种语文考试永远第一，他的语文本事主要不是从教科书上得来的，而是“功夫在书外”。本事不从教科书上得，教师又只能教教科书，如此看来语文成绩优秀如孔教授者同样功夫在“师”外。所以，班里有成绩特别优秀的学生，那是老师运气好，主要不是老师的本事大，所以班里出个高分，沾沾自喜尚可，飘飘然的炫耀起来就有点那个了！

孔教授的语文经第一条就是学习不是仅仅为了考试。他说专门为了考试而学的人，考试大都考不好，少数考好了，以后也没出息。这话似乎有点武断，细想却不无道理。这话翻到师者身上，就是教学不是仅仅为了考试，专门为考试而教学往往也教不好。这话对不对？语文老师最有体会。教学不为考试这理当今还行不通，教学就是为了考试仍然大行其道。最初一学期有期中期末两次考试，后来加之以月考，再后来加之以周考，后来又创新了期末模拟考期中模拟考月考模拟考……考试如此频繁，学习就是为了考试，教学也是为了考试，考试就是做题讲题做题讲题，本来温情脉脉的语文被糟蹋的面目可憎，令人望而生厌望而生畏。孔教授说语文考试的千百次训练把学生的人格训练坏了，学生专门投其所好，没有独立思考。想想我们师者在这千百次训练中的角色，也不过是投命题者所好，人云亦云条分缕析地把那些程式化的非己之见贩卖给学生，着力把学生训练成“投其所好，没有独立思考”的拿分机器，如此为师一生，罪莫大焉。

孔教授的语文经第二条是要学生明白语文是什么。学语文者需要明白，教语文者当然也应该明白。语文到底是什么呢？孔教授说语文不是跟数理化史地政并列的一个学科，要是那样看待它，就一定学不好。我们师者呢？有多人就把它看作跟其他学科并列的一科呢？甚至有多少人从心里就不待见它呢？“要知道，语文是一切，覆盖一切，穿透一切。语文所训练的是人对一切文明符号的理解力和创新力。语文学好了，干什么都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孔教授这几句话放在新高考业已推行的今天，很值得我们思考。为师者只有明白了语文是什么，才能去探索语文该怎么教；语文教育专家只有明白了语文是什么，才能去指导语文该怎么教。否则，学者瞎学，劳而无功，误了前程；教者瞎教，误人子弟，害人不浅；专家瞎指挥，令教者茫然无措，背道而驰。

孔教授的第三条我不大明白，他是这样说的：语文教学体系所教给你的“语文”，是一群中国的弱智人为了他们的饭碗而强加给你们和你们老师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语文教学体系包括什么呢？教材、教辅书、教学方式、考试模式、评比制度……？他们的饭碗是什么意思？我想了半天，不明白。但“强加给你们和你们老师的”中的“强加”二字似乎又让我明白了什么，既然是“强加”，我们就可以对强加做出选择。孔夫子教给学生自己救自己，我们为师者感觉强加来临时，是不是该救救学生，顺便也救救自己。

孔教授的语文经第四条说：其实，学好语文很容易。怎么容易呢？他说每天写日记，他说大搞文字游戏，开玩笑，猜谜语，写对联，填诗词；他说进行背字词、背诗文比赛。这些招数我们当老师的也早给学生传授过，只可惜他们整日被束缚在那些程式化的操练中早已被耗尽了学语文的兴趣。没有了兴趣，我们在那里牛不喝水强按头，能有什么效果呢？学生没兴趣，教学没效果，想学好想考好恐怕没那么容易了。怎样才能提起学生兴趣，怎样才能提高教学效果，孔教授从教师的角度谈谈就好了，只可惜他没有！如果学生按孔教授的教诲去做，我们为师者该怎样去做呢？能放弃那些操练而放任学生去践行孔教授的教诲吗？也太难为我们这些上辈子杀过人的人了。

孔教授自幼聪明过人，才思敏捷，文风幽默，他最后对学生说：

语文就是思想，语文就是生活，语文就是你这个人。学习语文，就是在塑造自己的灵魂。你要明白了这个道理，语文很快就学好了，也就是说，很快就进化到人了。不明白，我再写十万字，你还是个猴子。

孔教授这篇文章发表总得有廿多年了，不知道有多少中学生听了他的指点从猴子进化到人了。我倒希望孔教授指点一下我们怎样教语文，又一想头上戴着金箍的孙猴子本事再大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还是做一只猴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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