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强记忆法,记忆法的应用范围，被遗忘的记忆可能在大脑中保持完好 日常遗忘可能是学习的一部分

被遗忘的记忆可能在大脑中保持完好

日常遗忘可能是学习的一部分

图片来源：Jorg Greuel/Getty Images

遗忘是生活的一部分，这是一个让很多人感到沮丧的事实。但是越来越多的证据反驳了我们的记忆会有疏忽或遗忘的观点。事实上，遗忘有时可以帮助人们在心理上应对或放弃无用的知识。在一项新的研究中，都柏林三一学院的神经科学家托马斯·瑞安（Tomás Ryan）和他的同事们研究了我们每天都会经历的一种遗忘的基础生物学。他们的研究表明，当我们无法回忆起一个旧电话号码或高中老师的名字时，这些细节不一定会丢失。正如瑞安在接受《心灵事务》编辑戴西·尤哈斯的采访中解释的那样，遗忘可能是大脑用来支持学习的一种主动过程。他还讨论了痴呆症可能更多地反映了无序的遗忘而不是失去的记忆。

[以下是采访的编辑整理摘要]

您研究了一个可能让一些人感到违反直觉的想法：遗忘可以是学习的一部分。为什么？

我们经常认为遗忘是大脑的缺陷或限制。例如，痴呆症或脑外伤导致的记忆丧失可能是毁灭性的。

但是我们在生活中也会经历“日常遗忘”，因为生活中有太多事情发生。为了在现代社会中正常生活，我们需要学习和记住许多东西。有些是很随意的，比如为了学校考试而被迫记住一些你以后永远不会再需要的事实。还有一些则不那么随意，但同样需要很大努力，比如成为一名执业医生所需的知识。

尽管我们经常认为遗忘是一种麻烦，而且确实如此，但它可能是大脑的特征而不是缺陷。神经科学领域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探讨遗忘是一种适应性而非限制性的想法。

那么遗忘有很多形式吗？

人们通常认为有不同种类的遗忘。我们可能会用遗忘症这个词来形容一种大多数人都认为既不适应也没有益处的遗忘。某些形式的遗忘可能使形成新记忆变得困难，而其他形式可能使在受伤前形成的记忆难以回忆。

但是日常遗忘是不同的。如果你忘记了停车的地方，没有人会称之为遗忘症。或者如果你期末考试不太理想，你不会告诉教授：“哦，对不起，那天我失忆了。”这些情况代表了一种遗忘的形式，你在特定情境中无法立即回忆起所需的记忆。

在您的新研究中，您研究了啮齿动物的日常遗忘。这些小鼠需要学习什么？

小鼠是非常好奇的生物。我们训练它们将一个物体与一个房间或环境联系起来。所以我们向小鼠展示了它们在特定环境中从未见过的物体，比如一个管子或一个锥体。

然后，第二天或一周后，我们要求小鼠检查两个物体：一个与该环境有关联的物体以及另一个与该环境无关联的物体。通常，小鼠会检查与特定环境相关的新物体。但是如果它们忘记了这种关联，两个物体都会显得新鲜，小鼠会同等探索两个物体。

我们还研究了恐惧条件反射，即动物在特定环境中受到非常轻微的电击，对它们没有伤害，只持续几秒钟。它们后来在同样的环境中表现出冻结行为，前提是它们记得那个环境。如果小鼠在那个环境中冻结较少，它们就忘记了这种关联。

您如何鼓励它们遗忘？

人们认为自然遗忘是由许多原因引起的。记忆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失。但遗忘也可能是由“反向干扰”引起的，当您在时间上经历了两个非常相似的事件时，其中一个的记忆会干扰另一个。

这是一个经过深入研究的效应，我们可以在自己的实验中控制它，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小鼠实验中使用了这种方法。例如，在向小鼠展示与A环境相关的物体后，我们将它们放在B环境中，并使用完全相同的物体。第二次的经历会使它们更难记住A环境中的关联。

您还监测了大脑中的记忆形成。您具体是如何做到的？

学习信息前后，大脑是不同的。这种差异是由大脑结构的物理或化学改变引起的。我们称之为大脑结构的变化在学习过程中发生，并且对记忆是必需的。

在过去的10年中，标记和操作啮齿动物大脑特定结构的能力真正改变了记忆领域，也改变了遗忘领域。确定一个记忆结构位于何处就像在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干草堆中寻找一根针。例如，人类大脑有数十亿个神经元和数万亿个突触，而且一直在发生变化。其中一些与记忆无关。

为了找到一个记忆结构，我们使用基因技术来利用所谓的即刻早期基因，这些基因只有在特定神经元活跃时才会表达。结果是我们可以在永久标记那些在给定时间窗口内活跃的细胞。通过这样做，我们实际上是标记了我们知道在特定时间窗口内处于活跃状态的细胞，比如在大脑形成记忆时。

通过将这些方法结合在一起，您既可以观察小鼠学习或遗忘关联的过程，又可以观察与记忆有关的大脑细胞。这些观察结果是什么？

我们能够证明，在发生反向干扰的情况下，记忆会幸存下来，并能够重新表达。尽管小鼠未能回忆起这些记忆，但原始记忆没有问题。不仅记忆结构仍然存在，而且健康且功能正常。

除了标记记忆结构细胞，我们还用光遗传学受体标记了细胞，这些受体是通过光线激活的离子通道。这种组合使我们能够打开和关闭特定记忆结构的细胞。当我们这样做时，我们发现通过刺激这些记忆结构的细胞，我们可以让小鼠回忆起被遗忘的记忆。

我们还发现，如果我们在小鼠处于可能干扰记忆形成的情境中同时阻断记忆结构细胞的活动，小鼠就不会遗忘。换句话说，遗忘需要记忆结构细胞的活动。

这是否意味着我们的大脑会压制某个记忆来帮助我们学习？

遗忘可能是由不同记忆之间的竞争引起的。因此，你可以说遗忘是学习和决策的一种形式。动物的大脑会创建一个与之竞争的记忆结构，然后大脑必须决定在特定环境和时刻表达哪个记忆结构。

这如何与与创伤或痴呆症相关的记忆丧失研究相吻合？

当我在麻省理工学院做博士后时，我和我的同事们进行了一项最早的光遗传学和记忆结构标记的研究之一。我们研究了通过影响记忆巩固的药物和基因改变小鼠模型的遗忘症。在那里，我们发现我们可以通过光遗传学刺激被遗忘的记忆结构，回忆起这些记忆。

此后，其他研究小组在阿尔茨海默病模型、与年龄相关的记忆丧失、与压力相关的记忆丧失和睡眠剥夺引起的遗忘症模型中发现了同样的结果。在每种情况下，记忆结构幸存下来，但只有通过光遗传学激活才能检索到记忆。

在我在都柏林实验室进行的最近一项研究中，我们首次使用记忆结构操纵来研究自然遗忘。此外，我们发现短暂的提醒训练会帮助动物重新访问相同的记忆结构细胞。

在阿尔茨海默病小鼠模型中无法做到这一点。如果在相同的行为上重新训练这些小鼠，它们可以学习，但会形成一个新的记忆结构。

您的新研究是否可以帮助我们看待痴呆症？

尽管我们的研究没有涉及阿尔茨海默病或任何疾病模型的人，但它可能打开一些有趣的大门。在类似阿尔茨海默病的疾病中可能发生的是，自然遗忘过程（包括反向干扰）可能被错误激活。因此，记忆结构幸存下来，但不能以正确的方式表达。

换句话说，疾病并不是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破坏了记忆结构而导致记忆丧失，而是因为它触发了一种非常自然的遗忘过程，但出于适应性不良的原因。如果是这样，其中一部分记忆丧失甚至可能是可逆的，因为记忆结构完好无损。这将是一个非常不同的对病理性记忆丧失的思考方式，我们希望在未来进行测试。